郑御史浑身一颤,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到金砖上,“啪”的一声四溅飞起。
平时根本注意不到的声响,在此时却像是一记重锤一般,敲在他的心头。
他喉结滚动,强撑着说道:“陛下明鉴,臣,臣只是据实已报……”
“据实?”赵煜珩冷笑一声,眼眸愈发凌厉森寒,突然一声暴喝,“来人!”
殿外禁军立马应声而入,甲胄碰撞声令人心惊。
“扒了郑御史的官府,压入诏狱!”
赵煜珩一字一顿,“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构陷长公主!”
郑御史登时面如死灰,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心中满满都是后悔,早知道那是他的买命钱,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收下的!
“陛下!臣冤枉啊!”
禁军却根本不管他说了什么。立时上前,将人从地上拖拽起来,径直消失在众人眼前。
郑御史呼喊的声音越来越远,殿内的诸位大臣却是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
赵煜珩负手而立,冷冽的眼神一一扫过诸位大臣的脸,冷声道。
“北疆局势十万火急,尔等不思对策,反倒在这攻讦长公主!今天朕就把话放这……”
他猛地拿起御案上摆放着的一支明黄色斗彩玉露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地上掷去。
价值千金的茶盏“啪嚓”一声碎裂一地。
在场所有大臣的心都忍不住狠狠一跳,随即就听见赵煜珩又道。
他声音森寒的像是松针上的雪,“再有妄议长公主者,犹如此盏!”
诸位大臣齐刷刷跪倒,声音中满是心惊胆战,“臣等惶恐!”
“哼!”
赵煜珩转身走向龙椅,龙袍翻卷如一朵朵云,喝道:“兵部尚书!”
“臣在。”
王治大刀阔斧的走上前来。
“即刻调集京畿十万大军,由你亲自率领,三日后开拔北疆。”
“臣遵旨!”
王治前脚刚应下,后脚就听赵煜珩又喊道。
“户部尚书。”
杨任功战战兢兢地爬回来,“微臣在。”
赵煜珩垂眸看他一眼,眼中全是不耐烦,“筹措粮草,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杨任功心里苦,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立马应声道:“臣遵旨。”
赵煜珩看向殿外飘着的雪花,声音愈发低沉。
“成老将军一家尸骨未寒,北疆雪灾尚未过去,北狄来势汹汹,这大赵就全仰赖诸位爱卿了。”
是夜,月亮透不过阴云的笼罩,周围一片漆黑。
天地之间,仿佛之后皇宫之中还亮着烛火。
御书房灯火通明,赵煜珩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卫十一十万火急送来的信件,将信掷于御案上,`面色阴沉如水,“好!好一个金陵谢家!好一个谢凌!好一个前朝余孽!”
卫十一跪在下首,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瞧不分明,声音却很是低沉。
“陛下,北疆局势一日比一日凶险复杂,十一担忧长公主殿下安危,即刻便要出发回青岚城,陛下可有话要交代给长公主?”
赵煜珩冷沉的眸子看向卫十一,思索片刻才道:“等朕一刻钟,朕给乐栖写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