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铁骨根本不带怕的，他嘴角仍旧带着不深不浅的笑，“话别说的那么绝嘛，我也是有心讲和才把人带出来，可有人搅局，我不得教训一下吗？

更何况，这些个人你们可以不在乎，可这几个，你们不可能不在乎吧。”

只见赫连铁骨掀开地上的白布，架子上三具尸体整整齐齐。

为首是一个老人，紧接着是两个少年，沈鹤书神色瞬间紧绷，不由自主的喊了句，“成老将军！”

同一时间，朔风军队们也看到老将军和老将军的爱子少将，刀绞般的感觉，直入胸廓。

“我们要杀了狗贼！”

此起彼伏的声音，排山倒海，还是对面抬过来的尸体，众人才微微闭上了嘴。

“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打打杀杀的？你们大赵不是最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你瞧瞧我为了表达诚意都已经主动把他们的尸身送上来了，你们还犹豫什么。

放心吧，只要你们能够讲和，人可以还给你们，钱我们可以平分，一切都可以按照两族联盟进行，就不知长公主殿下是否愿意？”

所有视线皆落在姜宁芷身上。

姜宁芷看着成老将军的遗体，看着魏黔，握着缰绳的手狠狠收紧，许久，她才说出一句，“愿意，如何不愿？”

……

两军当晚撤开，姜宁芷回到衙门，曹州牧气的那叫一个牙痒痒。

“长公主殿下，你这头是被驴踢了吧，竟被这点小恩小惠打发了，你难道听不到外面的怨声载道吗？”

“曹大人慎言，以下犯上，你脑袋不想要了吗？”纵然心中说着不管，然看到曹州牧怒气冲冲皆对一人，沈鹤书还是放心不下。

曹州牧被怼的脸色一红，可还是忍不住继续开口，“长公主殿下，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问本宫，本宫倒想问问你，朔风之战，本该沈鹤书领导，为何你和魏大人会奔赴战场？”

此话一出，曹州牧气焰瞬间小了一半，他闭嘴不提，姜宁芷已然猜到大概。

“魏大人向来重军纪，定是不会乱来，想来是你冒进了吧。”

“怎叫冒进，当时天时地利人和皆在，若非我们拖着拓拔努，恐怕你们青岚城，还等不到援军来。”

“笑话，沈大人来时已经说了，他是察觉朔风人数不对，才会离开的。天时地利人和，那本就是对方留出的烟雾弹，你踏入别人的圈套，害得军队受损，魏大人被俘，就是你的过错，难不成还要本宫感恩戴德？

曹大人，做好准备吧，此战之后，本宫定会将这件事报给皇兄。”

“好啊，外面军队怨声载道，本官倒想看长公主殿下如何逃过这一劫。”

曹州牧怒气冲冲，袖子一甩，破门而出。

姜宁芷焦躁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发紧的眉头。

“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了？”

沈鹤书不语。

“成老将军，是朔风百姓和军队的主心骨，他这一生都是为了朔风，本宫已经保不了他活，如今只能保住他的尊严。

而魏大人和那些俘虏也是大赵不可舍弃之人，本宫只能如此。”

“我明白，况且长公主殿下答应这件事，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姜宁芷抬头，“你看出来了。”

答案不言而喻。

姜宁芷坐直身子，“的确，本宫想瓮中捉鳖。北狄粗鲁性子，如今却一改往常，打起迂回战术，定是有人指导，想来那人和谢凌脱不了干系，我倒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长公主殿下心中有数，又何惧外面风风雨雨，天塌下来还有皇上顶着，长公主殿下只管放心做便是。”

话已至此，姜宁芷心中才略有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