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宁芷回过了神来时,她已同沈鹤书坐上了接人的马车。
此刻,换了黑衣的沈鹤书果然要比白衣更让人安心的多。
姜宁芷看人发傻时,沈鹤书已拿了杯冷酒放在了她的脸颊旁。
冰冷的触感刺的姜宁芷意识瞬间回笼,她握着茶杯不满的瞪了沈鹤书一眼,“你作甚?”
“散散火气而已。”
“我哪有什么火气?”
“你对赵珅宸的火气都快涌出来了。”
“有那么明显吗?”
沈鹤书笑笑,他轻抿了一口酒水,“你是在想陛下为什么把你和赵珅宸安排在一起吧?”
之前,与曹庭知辩驳,整个皇宫无人不知姜宁芷和赵珅宸,曹家有过节。
赵煜珩更是亲自领略过,于情于理对方都不会做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可偏偏此事发生了。
“所以你在想,你皇兄这么做到底是何目的?”
“嗯,猜的没错,然后呢,你能给我答案吗?”
“答案很简单,看这……”沈鹤书递来了杯子,和她杯里的冷酒不同,沈鹤书杯子中的酒是温过的,少了些冰冷,多了些醇厚。
两杯酒一冷一温,虽说温度不一样,可风味不相上下。
所以每每吃酒的时候,姜宁芷都既舍不得冷酒又舍不得温酒。
不过今日,她却看不懂这两杯酒了,“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沈鹤书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将杯子倾倒,眼看温酒就要落在冷酒里,姜宁芷连忙缩回手。
“你干什么?把温酒倒在冷酒里,就不怕破坏了两杯酒吗?”
“可是,我既想喝冷酒又想喝温酒,若是不这般,如何一口吞下?总不可能,一口凉酒,一口温酒吧,那胃里还不翻天,所以与其这么麻烦,不如混合在一起。”
姜宁芷闻之,恍然大悟。
所以,在赵煜珩面前,她和赵珅宸就如这冷酒温酒一样,赵煜珩既舍不得她,又舍不得赵珅宸,但又不可能哄了这一方,又去哄那一方。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两人自行调和,直到达到平衡状态。
“照你这么说,赵珅宸当初的挡刀,真是挡的恰到好处了,否则按照往日的不受宠,赵珅宸也不可能得到今日这局面。”
“是啊。”沈鹤书叹了一口气,“如今来看是不管赵珅宸当初做了多少错事,陛下都会有心偏袒,等下就看你如何取舍了。”
姜宁芷笑了,“何来的取舍,不过是侥幸活回来的公主罢了,能得人疼爱已算是天大的福分,又怎敢跟别人争什么。
如今皇兄既然疼着他,我又何苦给自己碰一鼻子灰?只要人不犯我,那我自不会犯人。”
半刻钟后,马车在城门口停下。
赵坤宸等人早早就在这儿等待,见车停,曹庭知直接把赵坤宸推了出来。
“快去呀!难道还要我教你如何示好吗?”
赵坤宸不满的看了曹庭知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凑到马车前,冷不丁的喊着,“拜见姑姑。”
这冷中带着死气沉沉的声音,顿时让姜宁芷想起在那个黑夜想要杀了她的王座,姜宁芷眼角都泛起了一丝冷意。
她一动不动,直到窗外响起第二声,“姑姑,下车吧,使者马上就要到了。”
迎接使者是大事,知道姜宁芷不待见赵坤宸,沈鹤书二话不说打开了车门,提前跳了下去。
他抬手看着车里,不住喊道:“长公主殿下,下车吧。”
姜宁芷看了一眼沈鹤书修长的手,比起赵坤宸那双稚嫩却沾满着鲜血的手,她更喜欢这双。
修长的指尖搭在沈鹤书的手背上,姜宁芷从车上下来,赵坤宸看着自己悬着的手,牙尖儿咬得邦硬。
他都这样了,这女人还不领情,她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