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姜宁芷只觉得自己刚剥开了一层迷雾，又掉进来一个蛛网。

层层叠叠的疑惑，快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多想不管不顾的直接去问皇兄，可想着沈鹤书的安危，她最后还是放下了冲动。

如今想要知道具体情况，恐怕只能抓住谢凌才能知晓。

如果谢凌真是二皇子背后的人，那他们面对的恐怕就不止是谢凌一人，还有二皇子以及整个曹家。

前路漫漫其修远兮，姜宁芷越来越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途。

回屋，此时沈鹤书已经服了药歇下。

看着对方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的脸蛋，姜宁芷为其熬了碗参粥。

“给他喝下吧。”

玉竹动作愚笨，东西还没喝下就撒了一嘴。

姜宁芷看不下去，只能接过，“下去吧，我来喂。”

玉竹识相的退下。

沈鹤书已被扶起，姜宁芷轻轻的掰开对方的嘴巴，用勺子喂了一口，汁水还是顺着唇边滑落。

她叹了一口气，当即猛喝了一口，嘴对嘴朝着沈鹤书喂去。

可就在触碰的瞬间，紧闭双眼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姜宁芷猝不及防，直接呛出了声。

“咳咳咳……”

姜宁芷掐着脖子，脸都红了，半天才扯出一句话，“你怎么醒了？”

沈鹤书半靠在床边，神色苍白，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姜宁芷，声色淡淡，“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正寻思着从哪里发出来的，不曾想看见了你。”

说着，他嘴角一挑，“你刚刚凑那么近，是作甚，莫非是想趁我虚，要我命？”

呵，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姜宁芷被气笑了，猛的将手中的碗砸到一旁的椅子上。

“是啊，这不就是吗？刚刚某些人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我不得趁这个时候讨回来吗？”

粥还冒着热气，随着猛的一拍，汁水在碗边荡漾，香气弥漫，闻得沈鹤书饥肠辘辘。

“你做的？”

“狗做的。”赌气般说着，姜宁芷目光都不曾落下过。

沈鹤书不言，只是静静起身，拿起了粥碗，姜宁芷闷哼，“敢拿呢？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吗？”

沈鹤书抿了一口，飘香四溢，回味无穷。

“你说的对，刚刚是我失控，你讨回来理所应当。”

姜宁芷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鹤书将那一碗粥吃干抹净。

“味道不错，再拿一碗。”

“你把本宫当什么了，丫鬟，还是婢女？”

“你不一直都是吗？”

突然蹦出了一句，惊的姜宁芷呼吸骤停，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沈鹤书，“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一直都是嘛，表妹。”

一句表妹，更是刺痛了姜宁芷的心。

在她的回忆里，和沈鹤书的时光虽然痛苦，但也还夹杂着一丝甜。

可没想到就那么一点甜，却被沈鹤书当做是丫鬟婢女。

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般，沈鹤书却跟毫无察觉一般自言自语。

“若非如此，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我身边，想来除了这个原因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了。”

捅进去一把刀，还任性的剜了一下。

什么叫心如刀绞，姜宁芷这才体会的明明白白。

“好一个丫鬟婢女，没想到，在沈大人心中，本宫竟然如此不堪。

罢了罢了，不蒸馒头，蒸口气，沈大人，你这大爷，本宫不伺候了！”

猛的转身，姜宁芷一把打翻沈鹤书手中的碗。

碗落在地上碎成碎片，她却看都没看一眼，转身离去。

途中遇到偷药回来的玉竹，“长公主殿下，我家主子怎么样了？”

两人擦肩而过，姜宁芷连一句话都没有留。

玉竹愣了下，二话不说跑回屋。

此刻，沈鹤书已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腥甜上喉，一口鲜血，惊的玉竹魂都飞了。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