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茶水的芳香,姜宁芷靠近赵瑾行急切的问,赵瑾行却摇摇头,“非也,非也。”
“那是什么?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赵瑾行叹口气,目光沉着,“他们没有打过来,而是对死去的公主脱口大骂,并且重新递交同盟书,想要达成与大赵的再一次合作。”
“这岂不是好事?”
“好是好,可坏就坏在,使者在谈到这些的时候提及了你我。”
姜宁芷眉头皱了起来,神情也变得凝重,“无缘无故的,他提我们干什么?”
“他说,今日和平局面,多亏姑姑你当初苦口婆心,若非你在关键时候放他们一马,减轻条件,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也过不上今天的日子。”
砰的一声,姜宁芷拍桌而起,“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放他们一马,减轻了条件,我何时做过这些事儿?”
“听他们说,你在同盟谈条件时,减轻了他们上供的数量。”
“那不是减轻,而是他们只有那么多。”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只有这么多?”
姜宁芷愣住了。
当初一心想要摆平,对对方具体情况并不是特别了解,今日出了这茬子,想必就是当初疏忽造成。
“我去给皇兄解释,当时情况紧急,所有人都想着回城解决灾难,皇兄深明大义,应该会理解。”
说着姜宁芷开门就要走,赵瑾行却叫住了她,“这不是给父王解释就能解决的问题,以父王对你的宠爱,就算你不说,他也不怀疑你。
可偏偏这件事情是在众多大臣面前提及的,就算他信旁人也不会信,你的解释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
“就算如此又如何?终究没酿成大错,朝中就算有闲言碎语也不会对我如何吧?”赵瑾行沉默,姜宁芷顿住脚步,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莫非,你让此事有了变故?”
赵瑾行面露苦笑,“说到底,也是我当初多管闲事。”
原来,在北狄大战时,赵瑾行曾在京城救了一个乞儿。
他给了那人盘缠和衣服,让其回家,好好过日子,却没想到那人竟是北狄人。
北狄不知何时将这件事情给查了出来,竟然当着大臣面公然说受过他的偏袒。
众大臣将近日他和公主走近之事与此事结合,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现下朝堂都在传,我们有通敌的嫌疑,一时想要洗清罪名恐怕难了。”
“荒唐,就凭这两件事儿,他们怎么敢的?”
“有何不敢?说白了,朝堂是非就凭一张嘴罢了,运气好的黑的说是白的,运气差的白的说成黑的,如今就看我们的运气时好时坏。”
“这下我们怕是真要绑在一块儿了。”
姜宁芷一句话,惊的赵瑾行差点儿说不出话来,“姑姑,你这是……”
“合作呀,你没听出来吗?”
现在局面已经把他们俩在一起了,要想死里逃生,只能如此。
“且先等着吧,看看王兄的态度再说。”
金銮殿,赵煜珩看着折子,眉间都是乌云。
他默默的数着,许久才怒声笑道:“好啊,可真是好啊,今日堂中不过百人,近大半都在弹劾太子和长公主,他们想做甚,莫非是想让朕六亲不认?”
折子甩在地上,七分八落。
曹贵妃来时,刚好看见一地狼藉,她连忙捡起地上的折子,安抚道:“陛下息怒,可莫要为朝中那些闲言碎语气坏了自己。”
“闲言碎语?哼,朕看那些人是巴不得朕罢黜了太子,解决了长公主!”
曹贵妃心惊,倒茶的手差点儿抖了一下。
虽然心里很想知道赵煜珩对此事儿的想法,可面上她仍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一杯茶。
“陛下,你这话就严重了,太子清廉,长公主殿下仁慈,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孩子,就算真做了什么事儿,也到不了罢黜解决的地步吧,你可莫要听信了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伤害了两个孩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