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铁骨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沈鹤书不知其心中所想,只好沉默不语。
无声比有声更让人怀疑,赫连铁骨顿时相信图纸是沈鹤书放的水。
他将脖子上的剑往下扒拉了一下,“行了,你的事儿我没有捅出去,把武器放下吧。”
沈鹤书一动不动。
“难道你想这样同我说话?”
茶楼外人来人往,不少人看着厢房内的异动都抬眼观望,知道这般显眼,沈鹤书也只能放下武器。
“这就对了嘛,事实上,我今天请你喝茶是想送给你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小箱子摆上来,里面装着一片盔甲鳞片。
沈鹤书看着,顿时瞳孔颤动。
这是?
父亲的盔甲。
心中激动一闪而过,可即便如此,赫连铁骨还是看在眼中。
“这东西应该属于你吧?”
沈鹤书强让自己撇开头,“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这东西。”
“堂堂沈大将的儿子竟然连自己父亲的盔甲都认不出来,这究竟是喜是悲?”
“可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乃沈鹤书,是京城有名的孤儿,没什么父亲更不知道什么愧疚。”
好一个死鸭子嘴硬。
这都不愿意承认,那就别怪他使黑招了。
“好,父亲的东西不认识,母亲的东西总认识吧?”
又是一个箱子放上来,上面是破碎的不能再破碎的布片。
沈鹤书识得,那是母亲临死时穿的衣裳。
可明明已经消失不见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强忍着的情绪终于藏不住了,沈鹤书一把捏起赫连铁骨的领子,“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你们做了什么?”
他低声怒吼着,如同看到猎物的野兽,可赫连铁骨却一动不动,似乎非常欣赏沈鹤书如今模样。
“不是不认识这些东西吗?沈大人这是……”
“别废话,告诉我这些东西你怎么得到的,否则我杀了你。”
剑落在脖子毫米处,感觉到刀刃的冰冷,赫连铁骨终于松了口,“东西能在我这儿,自然是我在护着故人的东西。
沈鹤书你不知道吧?沈大将家破人亡,对我们这些边缘的小喽啰来说,等同于镇压的天神陨落。
不少与之有仇的,都在他死后唾弃,侮辱,若不是我受了沈大将的恩,护出他们的荣耀和最后的体面,恐怕你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到!”
心里苦水一滴滴的掉落。
这事儿他是知道的。
父亲征战沙场树敌无数,正是因此死后,死后受到不少人屈辱。
可惜他当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等有能力寻找父母时,那坟头已经什么都没剩下。
如今再见父母亲的东西,沈鹤书只是觉得心被刀刮了一下似的。
手不受控制的向前,他想触碰,只是还没碰到,赫连铁骨就已经将东西拿了回来。
沈鹤书目光还停留在东西之上,“你作甚?”
“沈大人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认识吗?怎么如今又看的如此忘我?”
“把东西还给我。”
“还,当然还。”赫连铁骨笑中藏刀,“但不能这么随便就还了,我说过的,沈大将与我们有恩,我自然要为他们报仇。
就问,作为大将的儿子,你可否与我们一起?”
不过是区区北狄小儿,竟然以父母义务威胁他做事,简直是卑鄙无耻。
沈鹤书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攥紧,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直到疼痛传至神经,他才压下就地将人解决的冲动。
他嘴角浮起淡淡一笑,“就凭这儿,就想我倒戈,你们未免他还把我当做儿戏。”
“赫连铁骨,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应该明白,我要的可不只只是报酬这么简单。
我父亲沈大将,为了这个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坐在龙椅之人凭什么安稳无忧?
我要的是把他拉下来,狠狠的拉下来,让那个本该属于我的江山物归原主。
如今我已经做到了,我已经是赵煜珩面前的红人,只要再给我机会,我就可以抹掉他的脖子,我凭什么和你们合作,增加复仇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