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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鹫》30.第三十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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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鹫儿细细地擦着金柄果刀。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从林逸这处看去,她的目光与这刀锋一样,寒意森森。

等许久,她未说话。林逸也就不等了,起身掸下衣摆,说:“我还是有事呢,咱们回头再聊。”

话落,他就走了,和来时一样,轻飘飘地从窗户处翻出去。

离开含淑苑后,林逸并没有去找宋敬亭,他也是有私心的,不希望鹫儿与那厮纠缠不清。只是没想到宋敬亭先行一步,派人来“请”他了。

林逸一口回绝,可出门刹那就被宋敬亭的手下逮住,二话不说把他往车里送。

林逸心里不舒坦,越发厌恶起此人来。其实他俩起初情谊不浅,只是遇到歌女小小后才反目成仇,还在街上打了一架,当然最后是他输了。

林逸并非打输的,是小小抛暗投明,把他抛弃了。就因为这个看似纯情的歌女,他不但得罪宋敬亭,还惹怒林安,最后被一顿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忍着痛上门赔罪。

林逸曾发誓再也不会与宋敬亭有半丝纠葛。入宋府之后,他看到宋敬亭春风得意地来走来,心底的余恨又被燃起。

宋敬亭倒是笑眯眯的,跟个无事人一样,说:“二郎你可真难请呀。前几日有人送了我只花翅鹞子,神气得很,我一直想找你赏玩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逸也是个能做戏的人,他故作受宠若惊状,顺着他的话道:“我不是忙于学业无法抽身嘛。既然来了,我就去看看你的鹞子,听说这畜生可难养了。”

他是变着法儿在骂宋敬亭。宋敬亭没听出来,反而热络地搭上他肩头,有说有笑地把他引入内院。

宋敬亭喜鸟雀,有座园子专被他用来养鸟。

林逸入百鸟园的时候,忽然有道翠影从他面前掠过,还没看清是什么,一道黑影就如闪电狠冲过去,将那点翠绿吞噬了。

宋敬亭抚掌大笑。“好个厉害的鹞子”说着,他走到廊下打开一个鸟笼,掏出笼里的金丝雀来。

林逸见之忍不住咕哝:“它不是你之前最喜欢的雀儿吗”

宋敬亭白他一眼,然后对着花翅鹞子嚷道:“将军,接着”

话落,他把金丝雀一掷。雀儿以为重获自由,拼命往天上飞。谁想一道黑影如利箭,“咻”地一下,它就命丧黄泉了。

宋敬亭满意地看着花鹞,从袖里掏出一把碎银,扔给养鹞师傅,接着转身拍拍林逸的背,说:“我们进去说。”

林逸回头看看地上的雀尸,而后随他入花厅。

寒暄几句后,宋敬亭假惺惺地说:“这段日子,我还真有些想你。曾几何时,你我骑马共游,好不快活,如今倒越来越生分了。如果我有不妥之处,还望二郎莫怪。来,以茶代酒,我先罚一杯。”

宋敬亭端起琉璃碗大口喝光。林逸心如明镜,知道他定有求于他,否则哪有这么客气。

林逸假装高兴,也端起琉璃碗喝光。两人相视一眼,各怀鬼胎地大笑起来。

宋敬亭说:“元宵灯会,你带的琴师是个女的吧前些日子去上香,正巧在庙里看见她,穿着女装和你妹妹坐一块儿。”

果然是在探鹫儿的事。林逸打算翻脸走人,但想到鹫儿托付,不禁犹豫起来。

林逸不动声色喝口茶,决定顺水推舟。

他说:“其实她是远房亲戚家的,刚住来没多久。”

“哦”

宋敬亭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略有所思地点着头。

林逸继续道:“平时也与她没什么交集,只是上回奉父母之命带她去开开眼,没想到就遇上宋公子你了。其实那时我心里还在怄气呢,谁料她性子比我烈,有所顶撞之处请您莫放心上。”

宋敬亭眯起眼,笑得色迷迷的,满肚子的坏水遮也遮不住。

他故作大气,道:“不碍事,不碍事。年纪小总会有些脾气。嗳,你那妹妹长得不错,不知有许人没”

“这事我倒不清楚。惟一知道的就是前阵子有听说她去了一个诗社,叫什么来着”

“洛神”

“对就是洛神诗社。”林逸笑了笑,有意推上一把说:“这个妹妹脾气刚烈,上次见你左拥右抱,她私下很不是耻呢。”

“唉那是她没见识过我的好。”

说罢,宋敬亭哈哈大笑,笑声有些下流。

其实宋敬亭身边美人如星子,倒真不稀罕鹫儿,他只是气元宵灯会被鹫儿害得当众出丑,想要好好整治她一番。如果是寻常人家,早就被他收用。巧就巧在她是林家的人,动起来就没这么容易了。

林逸了解宋敬亭,他的心眼比芝麻小,不知会出什么奇招来报复鹫儿。从宋家出来之后,他后悔起先前所言,正当想着对策,突然有人扑在他马前。

林逸一吓,立马勒紧缰绳。马儿打个响鼻,停下了。这马蹄子离人只有一尺半。

还好。林逸舒口气,连忙下马去扶,谁想那人竟是小小,面容憔悴,哭得满脸是泪,衣裙划破了,不知从哪里逃出来的。

小小抓住他的脚,凄惨地哭道:“二郎救我,他嫌我琴技不精,想把我卖去二郎念在你我旧情,救救我。”

林逸愣了下,看到匍匐在地的柔弱女子,忍不住蹙起眉头。当初他就是视她可怜,偷家中银子给她赎身,而她投向宋敬亭,还在元宵佳节羞辱他,这前前后后,哪里有旧情

林逸被伤得深了,绝情地掰开她的手上了马。走了一半,闻见身后哭声凄婉,他便掉过头,掏出银袋扔给小小。

林逸满怀心事回到府中,无意间走错了路。他看到不远处的客舍就想起府中盛传的烂脸妇人。

林逸情不自禁往客舍走去,到月牙门洞下就见个妇人坐在院中石阶上,脸上缠着头巾,也不知是何表情。

忽然,妇人注意到有人来了,慢慢转过头,以一只眼睛瞟他,那神色竟与鹫儿有几分相似。

林逸心里一惊,鬼使神差般进去了。

妇人很粗鲁地问:“你谁呀”

林逸驻步,好声好气地回她:“我是这府里的,无意走到此处,没想扰你清静了。莫非你就是不小心被马车撞到的苏娘”

苏娘哼了声,故意抬起绑紧的右臂。“瞧瞧,手折了,还没好呢。你如果给我点银子,我的手会好得更快。”

这人怎么一上来就要银子

林逸不自觉地摸摸怀兜,不巧,银子全给小小了。

他戏谑道:“我手头没银子,待会儿给你送个鸡腿可好”

苏娘白她一眼,有点傲。“才一个林家这么有钱,抠门得紧。最起码两个,再加壶酒”

“行啊,两个就两个。”

说着,林逸就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端着个餐盘,盘中两只酱鸡腿,一壶烧酒。

苏娘眼放光,还没等他送到边上,她就迫不及待起身去抢,而后遮下头巾一口咬掉半个腿。

林逸被她的脸吓住了,疮疤满布,没处地方是好的。苏娘全然不在意他的目光,放下鸡腿吮吮手指,再拿起酒壶往嘴里灌。

她会是鹫儿的亲戚

林逸不太信。这妇人举止粗鲁,说话也不客气,与鹫儿是两类人。

他有些看不起她。

三下五除二,盘子和酒都空了。

苏娘终于闲下心,看看身边这个小白脸,见他衣饰华丽,脸又比寻常人细腻,就猜他是府里的公子。

“你该不会是来套我话的吧”苏娘问道,垂眼见裙上沾了块碎鸡腿便抓起来塞嘴里吃了。

“嗯问话一律先给银子,否则老娘半个字都不说。”

林逸笑了,问:“我要套你什么话难不成要问你怎么被马撞的”

苏娘一惊,打量林逸几眼,不由提防。

苏娘问:“你是哪个院里的人”

林逸故作神秘地眨下眼,笑着说:“这个重要吗”

苏娘的嘴动了下,像是扁起的样子。她嚅嗫了会儿,说:“不管你问什么,总之先给钱。”

“刚才那两只鸡腿和一壶酒算不算”

“不算。”

林逸苦笑起来,从没见过这般见钱眼开的妇人,瞧她穿戴都很破烂,真不知道钱都使到哪里去了。

他问:“你干嘛总想着捞银子”

苏娘懒洋洋地说:“没人给我养老送终,我只能先为自己打算,存个棺材本。”

话落,她用手搓搓鼻子。这时,林逸才看见她只有三根手指,像鸡爪,又尖又细。

林逸一时半会儿不知说什么好,不过他心里又好奇,忍不住指着她的手问:“你这出了什么事,怎么烧得这样厉害。”

苏娘转过一只独眼,打量他几眼,分外是想说的,但话到嘴边又成了:“给我铜板。”

林逸走了,过一会儿他又来了,手里拿着几吊铜钱。

“说吧。”他给了苏娘半吊铜钱。苏娘以手指一一划着数了下,嫌少。

“刚才你已经问过我话了,得再给一点儿。”

林逸叹气,把另半吊给她了。苏娘连忙塞入袖兜里,扯了个比哭还丑的笑。

“那天和人吃酒,喝醉了,不知是谁碰倒烛台,把整个屋子着了。我命大没死,可烧成这样子,还不如死了。”说着,苏娘垂眸,那只眼睛上的睫毛还很浓密,似乎在证明她曾经是个美人。

林逸又给她一吊钱,问:“死了多少人”

苏娘不愿说。林逸见状就把钱收回。苏娘马上开口了。

“六个。”

林逸咂舌,一下子烧死这么多人也算是大案了吧他怎么都没听过看看苏娘的打扮,像是外乡来的,于是他有心试探道:“听你口音像是琼州这片的,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苏娘眼睛一亮,已经把答案告诉他了,不过嘴上却说:“不是。”

说罢,她打起哈欠,故作疲倦。

“我累了,再给我几吊钱也不说了,你下次再来吧。”

林逸见好就收,也不多问了,只道:“你好好歇息,我有空再多带两只鸡腿给你。”

苏娘没搭理他,径直走入房里翕起门。

林逸慢慢地离开客舍,到门处回望一眼。苏娘正站在窗边看着他,被发现了,她马上躲了起来。

林逸对苏娘的身世越来越好奇了。路上,他一直在想苏娘说的话,心想:像琼州那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即便出了此烧死人的事,也会被当地县令压住风声吧

林逸想去打听,但不知能找谁。一整夜,他翻来覆去在想鹫儿与苏娘的关系,心烦得睡不着。

次日,林逸去找鹫儿。他也不与她绕圈子,见面就直言道:“我昨天正巧遇到苏娘,她这鬼模样真是吓人。她是你哪里的亲戚”

“远房亲戚。”

鹫儿不动声色,只顾着摆弄茶碗里的茶,而后话锋一转,反问道:“宋敬亭那处你去过了”

“嗯,去过了。”

鹫儿眼泛斜波,瞟了林逸半眼。她得了逞,很高兴,以最心爱的青瓷茶碗盛茶奉上。

“多谢二郎了。他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她的笑越发妖娆了,别有所图时分外动人。

林逸的目光忍不住移到她的手上。又白又嫩的一只手,丝毫没有烫伤的痕迹。她与苏娘不是同类人。她应该是出自小富之家,读过书,学过琴棋书画。

林逸松了口气,有点自己骗自己的意思。他接过茶喝上口,说:“我照你的吩咐做了,宋敬亭也没说什么。不过他不是好惹的,要不要我保护你”

鹫儿摇摇头。

“宋公子”她冷声哼笑。“我能对付得了一次,也能对付得了第二次。倒是二郎你还是去学堂的好。我觉得二郎天资聪颖,不比大郎差。若苦心学习也能考得功名。”

林逸怔了下,突然爆出大笑,仿佛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天资聪颖连我都不知道”

鹫儿莞尔笑道:“元宵灯会,灯谜你只扫了一眼就猜出来了。”

“那是我事先买通人家了。”

“你骗不了我的”

鹫儿说得很轻,却一下子刺中林逸的心尖。

林逸的心蓦然痛了,他宁愿人家都当他是草包、以为他无药可救,方才高兴。可是鹫儿懂他,知道他看似没心没肺,其实心里一清二楚。或许在被送去当娈童时,他就明白这辈子无出路了,然后故意折腾自己,活成别人想看到的样子。只是闹来闹去,谁又在乎他呢

鹫儿明白被至亲抛弃的滋味,却看不惯林逸自暴自弃。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极认真地说:“你是个好人,命不该如此,你要自己救自己。”

林逸突然收住笑,一下子把手抽掉了。败类、畜生、混账是他听过最多的字眼,从没听过有人说他是好人。

“我好不好自己知道,不需要你来说。”

他生气了,一言不发,大步离去,差点与青莲撞个满怀。

青莲诧异,一边回望几眼一边把小狸抱给鹫儿。

“二郎怎么了他好像哭了。”

鹫儿垂眸轻抚着小狸,叹惜道:“他在学怎样重新做人。真好,我想我这辈子都学不到了。”

青莲没听明白,好心劝她说:“娘子别乱想。今日天好,不如出去放纸鹞吧。”

鹫儿往窗外探了眼,懒洋洋、软绵绵地趴下了。

“我懒。”

“呵呵,鹫儿别懒了。夫人叫你过去呢。”

人未到,声先来。

鹫儿闻声抬眸,就见齐婆子兴高采烈地打帘进来,走到她面前后揖礼问安。

齐婆子笑着道:“今日府上来贵客了,夫人让你也一同过去,她说你也算林府的娘子,得见见世面才行。”

鹫儿闻言低眸思忖,暂时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道声“好”,然后起身换套素些的裙衫,可齐婆子看后不满意,直摇头道:“娘子还是换件亮眼的吧。”

鹫儿一笑,反问:“为何”

齐婆子眼神闪烁,略尴尬,憋半晌才道:“亮眼的好看。”

“可我喜欢素净。”鹫儿边说边朝镜插上一枚珍珠蝴蝶步摇,假装未看见齐婆子翻白眼的模样。

鹫儿仍是穿着一身素色去见林岳氏了,拜首问安,乖巧得很。

林岳氏与往常一样,笑眯眯地说道:“今日高夫人来访,说想见见你。”

鹫儿半低着头羞涩浅笑。她往边上看去,林玥也在,而林岳氏所说的贵客高夫人像个摆设,虽是满头金钗,但气质却差了大截,与林岳氏对眼的时候,显然是有些畏惧的。

不知从哪里拉来的冒牌货。

鹫儿不露声色,乖巧地向“高夫人”请安。高夫人眉开眼笑,说了几句漂亮话。

林岳氏以帕捂嘴,笑得更欢了,一双凤眸微眯,只道:“您太抬举了。”而后侧首看着鹫儿,柔声道:“对了,听闻你琴弹得好,可否给弹一曲给高夫人听听”

话音刚落,一把琵琶就送上来了。

鹫儿一笑,坦然接过,随后拨弄几下琴弦,弹一曲春江月。

堂内屏风后,苏娘正侧耳聆听。此曲千古流传,光派别就不下五支,而鹫儿所弹奏的是最难的流水派,十分讲究指法。这支琴曲正是她当年教她的,如今青出于蓝胜于蓝。

苏娘忍不住透过屏缝窥视。美人如画,这小小年纪已是绝世风华。

苏娘欣慰地笑了,整个人趴在屏缝上,目不转睛。然而过了一会儿,她的笑又成了恨,恨又化作哭,哭也不敢哭得大声,只能不停地抹着泪,喃喃自语。

一曲终了,堂内所有人都满意了。那位“高夫人”更是赞不绝口,夸鹫儿琴艺奇佳。

林岳氏两眼笑成缝,道:“高夫人谬赞,不过我也不得不夸一句,鹫儿琴真是弹得好。”

场面话过后,“高夫人”道:“家中有事,不能久留。”

林岳氏也不多话,就让齐婆子把“贵客”送走,顺便让鹫儿回房歇息。

待鹫儿出了院门,林岳氏敛起假笑,摆摆手命众人退下。

躲在屏风后的苏娘也想走,结果被林岳氏叫住了。

林岳氏趾高气昂冷声道:“刚才你看清楚了吧她是不是你的亲戚”

苏娘低着头,把头巾围了又围,吞吞吐吐地说:“离得太远,没看清楚。你要知道,我只有一只眼。”

林岳氏立马拉下脸,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是来我府上骗吃骗喝还是有事故意瞒着我”

苏娘不吭声了,眼珠子骨碌一转,谄媚道:“夫人想我怎么做呢只要夫人留我口饭吃,我随夫人差遣,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那娘子真不是个东西,心眼贼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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