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吩咐一声。
憨憨，就是那头从巴蜀带回来的食铁兽。
这是言儿给它取的名字。
“喏。”
“喏。”
李信和两个小队长领命，转身向岸边走去。
“国师、太后，我带你们去其它地方看看。”
公输仇是蜃楼的负责人，对于蜃楼的布局和布置，他自然是了如指掌。
有他带路，一行人足足走了半日，才将整个蜃楼逛了个遍。
这里的设施和保护，甚至比国师府还要齐全！
陈墨用感知将整艘船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没有发现任何危险，也没有平民偷偷上船。
午后。
号角声响，整齐划一。
这座海上城市，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次起航！
蜃楼以极慢的速度向东方驶去。
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
算起来，他们已经走出了三千多里。
至于鲛珠，至今下落不明。
想要找到鲛珠，首先要找到鲛人的痕迹。
但这一个月来，别说鲛人了，就连一只鸟都没看到。
又过了一个月。
所有人都从一开始的兴奋和好奇，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他们继续修炼，日复一日。
惊鲵则是让陈墨照顾言儿，自己则是专心修炼。
这天，陈墨正在书房里教言儿练字。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大人，楼下李将军说要见您。”
就算是李信，想要进入前三层，也是需要请示的。
“让他上来，继续修炼，三百字没练好，小心你娘晚上打你。”
看着小言儿一副想要偷懒的样子，陈墨嘿嘿一笑，开始吓唬她。
这丫头，太聪明了。
一听说有客人过来，立刻就觉得有借口偷懒了。
谁能想到，她的父亲比她还要狡猾。
用父亲来吓唬她！言儿嘟着小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会的，娘今天晚上要跟你打架，吃完饭后，肯定会把我送到姨妈房里去，她哪有时间管我？”
这段时间，言儿也发现了这一点。
那就是每隔几天，吃过晚饭后，惊鲵就会带着她去侍妾那里过夜。
然后，爹娘就打了起来！
每一次，她都会输得连床都爬不起来！
言儿有些疑惑。
爹娘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怎么会打起来？
而且这一战之后，两人的关系依旧很好！
饶是她聪明如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问了几个姨娘，她们只会笑，却从来不说原因。
言儿正咬着笔想着，李信已经被侍女引了过来。
“参见国师、公主。”
言儿出生不久，便被赵姬收为义女。
并册封她为公主。
“起来吧，不知道李将军找我，所为何事？”
陈墨指着桌上的那张纸，对着言儿做了个手势。
李信这段时间一直在下面兢兢业业，没事绝对不会找他。
果然，李信直起身来，道：“启禀国师，斥候回报，八十里之外，发现了一块大陆。”
“小的想问问国师，船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他们出海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如果是短暂的，那就好了。
可时间久了，难免会觉得无聊。
再加上在深海中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风景，难免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
蜃楼虽然坚固，但遇到风浪的时候，难免会有颠簸。
最好能在岸边休息几天。
李信话一出口，陈墨原本还算淡定的脸色顿时一变。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连言儿都察觉到父亲的异样，停下手中的笔，疑惑地望向他。
“我说错话了？”
李信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心乱如麻。
陈墨见他想了想，挥了挥手。
“这不关你的事，这是什么大陆，有没有人类的痕迹？”
李信连忙道：“上面传来消息，说那里有野人，还没有完全退去，他们穿着兽皮，过着茹毛饮血，甚至不会说话“。”
不知道如何穿衣，如何生活，如何烹饪。
在李信眼中，这就是一个野人。
说他们是野人，都不为过。
对他来说，这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穿着兽皮，过着茹毛饮血……”
陈墨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惊鲵和绯烟也赶了过来。
“你好。”
李信十分知趣的行了一礼，算是打过招呼。
二人微微点头，还了一礼。
“李将军，幸会。”
惊鲵见李信正在向陈墨禀报，便朝坐在他腿上的言儿挥了挥手。
“言儿，你给我过来。”
原本她还想着过来找陈墨还有言儿一起吃个饭呢。
吃饱喝足后，把言儿扔给绯烟。
不过有李信在，倒也不急着开口。
“哦。”
言儿点点头，放下笔，跑到惊鲵身边。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时，陈墨忽然开口道：“绯烟，这里离秦国有多远？”
在茫茫大海中，绯烟和月神的星相术比指南针要好用得多。
这段时间，她和月神就是这条航线的负责人。
两个月过去了，两人都很清楚。
陈墨话音一落，绯烟想都没想，就道：“已经到了五千九百六十里了。”
这是从海边到这里的距离。
最多十里！
这才是阴阳家真正强大的地方。
每到夜晚，他都能准确地掌握星辰的位置。
天上的星星就是最好的参考。
“五千九百八十里，应该就是这里了！”
陈墨飞快地用里换算成了一公里的距离。
最后一句话，她的眼睛猛地一眯，脸色也变得铁青。
一股暴戾之气自他体内弥漫开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
仿佛空气都要被抽空了一般。
绯烟和惊鲵面面相觑。
从陈墨的性格来看，他是真的下了杀手！
可奇怪的是，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
怎么才问了一句，就变得如此愤怒？
李信呆住了。
他看向了陈墨，一脸的茫然。
言儿察觉到父亲的变化，抬头看向惊鲵。
“没事。”
惊鲵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
陈墨看了李信一眼，“你是说，那上面，是一群野人，而不是人类？”
李信小心翼翼的回答，“是。”
“好，本座有事吩咐你。”
“国师有何吩咐？”
陈墨脸色铁青，李信也不敢大意。
“一个月内，带着船上所有士兵，将所有野人都找出来，一个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