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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记》第四章:黑水初现,箭怒刀扬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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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

吼叫声,刀剑声,交织一片,将本应寂静的夜撕的乱七八糟,几点火头晃动,更是为这以大黑为底的画面涂上了数缕血痕。23us.

一刀上举,将两柄长枪磕开,顺势里突出重拳,将左边的刀手打的倒飞而出,马伏波喘了口气,右腕一旋,大刀垂下,封住右手那人的进路,沉声道:"怎样"

正双手交叉胸前,打坐于地的朱问道锐声道:"再撑一下便好"

口中疾答,朱问道却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好"

长剑舞动,格开三枪攒剌,扈由基叱道:"大哥,你那边怎样"

云东宪横持着一根前头折断的大戟,与云冲波并肩而立,挡在北首,听扈由其问起,道:"没事,放心"

又道:"老徐怎样"

徐人达手持一根抢来的长枪,连连舞动,将自南侧而来的十数名黑衣汉子死死抵住,道:"准备好了"

"好"

忽地铮然开目,以掌击地,朱问道一跃而起,飘然而上,双手捏诀两分,身上更幻出浅浅白雾金芒。围绕左右。

"桓山之阴,太山之阴,盗贼不起,虎狼不行,城郭不完,闭以金关"

"桓山金关咒,疾"

巨响声中,金光炸现,四射而出,凝结为如堵金墙,挡在诸人身前,那些个黑衣汉子虽然全力砍斩,却是徒劳无功,反卷了不少刀刃,震伤了几个人手。

呼。

极是珍惜这点"喘息之机",长长喘出口气,马伏波将大刀驻在地上靠住,抹了把汗,只觉全身肌肉都是酸的。

本来还有一日脚程便至萨林,但不知怎地,入夜之后,忽有近百名黑衣刀手来袭,六人仓卒应战,却当不得对方人多势众,欲待且战且走,退向萨林方向,却被围的死死,总是脱不得身,但五虎将久经战阵,也是见惯世面的人,诸般守战之法无不精通,苦战之下,并未有什么损伤,反是那些刀手,总伤折了有一二十人。

"崩"

乱刀砍劈,终将那金墙的一侧破坏,七八名刀手哇哇怪叫,一涌而入,却正当上已"回复"和"准备好"的徐人达。

"啊啊啊"

惨呼着,挣扎着,但,那些组成"人盾"的刀手却只是在徒劳,没有任何用处的徒劳,事实上,他们的痛苦,反而更是嵬名所"需要"的。不是不能让那些刀手直接陷入"昏迷",但,黑水盘龙诀的威力,却可以依靠这些人的"挣扎"与"痛苦"来得到提升,所以,嵬名,他便狠着心,去给那些人一个活生生的"死亡"。

旋转,突进,转眼间,人盾已被突破了将近一半,而那些已被突破的刀手,更反都露出了一种"快慰"的表情。

自人盾中迸出,已是四分五裂的身体旋就步入"死亡",但,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种结束,一种虽非乐见,却已是此时能得的最好的结束了

"沙"

以超过二十条生命为代价而成的"人盾",终是未能阻住扈由基的"怒箭",锐响着,人盾自中分裂,闪闪发亮,涂满了血肉骨髓的箭头已隐约可见。

自知已是最后关头,不敢有半点分心,两眼睁得几乎连眼角也炸裂开来,在认为已是最适合的一刹,嵬名断喝一声,双手紧收,握于胸前,与之同时,更双足连踢,向后急退

"嘶"

恶心的响声中,嵬名紧紧握住箭身的双手被磨擦至脱皮见骨,鲜血飞溅,但,那支箭,却终还是被他死死握住

箭势本急,再加上嵬名刻意以急退来卸去这一箭之力,转眼前,嵬名已向后退出将近十丈,两手却一直对握成钳,死死护在胸前,远远看去,竟似是被扈由基这一箭生生震退一般

好,终于退出来了

"碰"

直退出到了二十丈以外,却仍是卸不尽箭上的杀力,惨呼着,嵬名的双手再握不住,十指尽皆外折,断骨溅血,惨不堪言。

呼啸声中,也已断碎至只余下半片的箭头终还是深深扎进了嵬名的心房

"吼"

凄厉如非人的吼声中,嵬名的身法再度加速,脚下烈火喷涌,如两条火龙般推动着他疾驰而去,虽然口鼻尽数崩血,嵬名的嘴角,还是勉强挂出了一点笑意。

命,总算是保住了,没想到妈的,早知如此,一开始就该早点引他们到项人那边的

"哼。"

盯着远去的火龙,扈由基啐了一口,道:"便便宜他,多活几日罢。"

马伏波点点头,却道:"大哥,冲波的事,怎么办"

云东宪方才一时失魂,他却是久经生死离别的人,此时已回过神来,却终是郁郁,长叹一声,黯然道:"我可也不知怎办才好"话音未毕,忽有一个轻轻冷冷的声音在诸人背后笑道:"很好,马将军,你终于还是将自己的真正力量用出来了。"

"谁","谁"

方经血战,五人的警觉程度都已在最高状态,却仍是全没察觉的被人掩至背后,这一惊非同小可,回身的同时,马伏波已全力斩出一道刀弧,但,当刀弧斩中那正在五人身后,淡淡笑着的黑袍文士的时候,却如斩虚空,竟连震动也没一下的,就轻轻巧巧的自他身中横掠而过去了。

一步十计,六仲德。

这,怎会,难道

"二哥,他不是实体,这该是幻影术中的千里传音罢。"

对法术所知极博,只一惊,朱问道早作出了判断。也有一些东西

"对。"

微笑着,"曹仲德"点了点头,夜风吹过,他的衣袖居然还在轻轻拂动,眉目清楚,若非朱问道说破,谁能想到他并非身在此处,这只是他的一个"术影"

"现在的我,当然也在金州,离你们不远,但你们也不用来找,因为在你们来到之前,我一定已经不在了。"

"首先,我要向马将军道贺,因为,你终于侪身到第七级力量这你原就该有的境界了。"

"莫要惊疑啊,把话说清楚些好了。"

"当日荒山一会,有些东西没来得及,也不方便说清,可,又不能不让诸位知道,所以,我在马将军的身上,下了一道隐符。若果青釭出鞘,那隐符便会碎裂,而若马将军的力量出到了第七级时,那未,我寄于其中的千里传音之术便会启动。"

马伏波神色一滞,想道:"这厮好毒的眼力"

当日荒山一会,马伏波先后力敌土蝼和曹元让,皆有所悟,再加上他归隐二十年来,始终未缀武道之修,早是水到渠成,苦思十日之后,他便推想出第七级初阶力量的"理论境界",却为着初悟未熟,始终未解施用之法,直到方才眼见云冲波身处险境,生死未卜,激怒之下,方将之成功用出,自己心中也还是暗呼侥幸。却那想到,当日只是匆匆一瞥,便已被曹仲德洞若观火

又觉心头火起,咬咬牙,又压住了。

要知曹仲德适才的说话,看着漂亮,其实便是个"若不成功,便要成仁"的意思,若是五人力量不足,不能担此重任,此际自然已死,那当然也用不着知道什么东西。

"是了,马将军,还有诸位,现下,你们想是已经会过了完颜家或是太平道的人,已经经过了一场生死血战。"

"能够让马将军将与我二哥对战时才初有体悟的第七级力量发挥,那战,想来必极惨烈,"

"但,我便要告诉诸位,你们的战,它便有其价值,当日的应承,你们已然得到。"

说着话,徐人达的右肩上,忽地亮起了一豆荧光。

这,这也是隐符啊何时下的,他

轻响着,荧光炸开,化入黑暗,一轴黄绢扑的一声,从中崩了出来,砸在徐人达的肩上,还未落地,便被徐人达一把抄住。

什么东西

狐疑着,将绢轴展开,方扫了一眼,徐人达已如遭雷亟,呆在了那里,而不唯是他,云东宪,马伏波,朱问道,扈由基,当看到那黄绢上的文字时,每一个人,也都目瞪口呆,僵立在了那里。

统帅,广帅太好了,太好了

"这个誊本,取自三日前的邸报,而是真是伪,以诸位的眼力,自是看的出来。"

"原本我方承诺,在诸位成功而还之后,将造本上奏,求雪二帅之冤,但,太师本就极知当年二帅之冤,以为洗冤决狱,仁者当为,岂可念念为质,故于七日前奉本面圣,求此天音,尽洗二帅之冤,追封爵号。"

"我方的诚意,已然在此,而诸位下面如何行事,也全在诸位自决。"

沉默着,诸人均将目光投向云东宪,这刚刚失去了儿子的老人。

"既如此,便请先生放心,我五人便是尽数毕命与此,也会力全当日之约。"

"唔。"

点点头,曹仲德默然道:"五位确有国士之风。"

"而下面,还有一些事情,我得让几位知道。"

说话间,曹仲德的右手边,忽又燃起了一团荧荧绿火,里面慢慢变幻着一些"人像",当中,更有着刚刚还与几人作过生死之战的窟哥与嵬名在。

"黑水完颜家最强高手,自是家主完颜千军和其族弟完颜改之,但以两人身份,却不会轻易出手,所以,诸位最可能遇到的,该是完颜家的黑水八部众。"

"完颜家起于漠西,本是夷种,得赏脱籍入夏之后,鸡犬升天,连带番邦旧部一并入夏,其旧部原有八姓,便是黑水八部众。"

"纳兰,耶律,贺,安,窟哥,嵬名,拓跋,浦鲜万奴。"

"为表示对完颜家的尊重和忠诚,八姓族长皆降姓为名,上冠黑水为姓,称作黑水纳兰,黑水耶律等。"

"本出番邦,未蒙礼教,自幼长于弓马,以杀掠为耕作,八部众便都是些个粗鲁但却强横的人,而能为八部之长的,自然也绝非弱手。据信,他们就都有着第七级甚或更强的修为。"

"除他们之外,另外一批可能与诸位直接对抗的人物,则是太平道的天门九将。"

随曹仲德的说话,绿火中的人像也随之变化,出现了刚刚还在远方窥视的贪狼,巨门等人的形象,却总共只得三四个人象,也没有武屈的。

"他们,是当前太平道的中坚力量,分掌太平八门,依九星之称列为九天神将。"

"天蓬神将贪狼,掌握休门,精修水系法术,据说,他是天门九将的统领;"

"天芮神将巨门,掌握死门,精修土系法术,他是太平道元老,早在当年天海之变的时候,就已是太平道重将了。"

"天禽神将廉贞,与巨门同掌死门,精修土系法术,他好象是巨门的师弟。"

"天门九将一向行事低调,绝少现身人前,我们费尽力气,也只能搞清这三人的形象身份,至于其它的人,便只知道他们的封号与职司。"

"天冲神将禄存,掌握伤门,精修木系法术;天辅神将文取,掌握杜门,精修木系法术;天心神将武屈,掌握开门,精修金系法术。"

"天柱神将破军,掌握惊门,精修金系法术;天任神将左辅,掌握生门,精修土系法术;天英神将右弼,掌握景门,精修火系法术。"

"天门九将的力量绝对在黑水八部众之上,如贪狼,巨门等人,很可能都已突破至第八级力量境界。如果遇上,一定要尽量避免正面冲突。"

"另外,还有三人,也要小心。"

绿火一颤,早又变作别幅图像,共是三人,穿得都是牧人衣服。左手是一个明快少女,眉目爽朗,神采飞扬有若男子,腰间缠了盘长索;中间是一名长身男子,腰间交叉插了两把马刀,神色轻蔑,一脸的目中无人之色;右首是个少年,也只二十岁上下的样子,戴了顶羊皮帽子,着身已有六七分旧的羊皮袍子,神色质朴,看上去最为可亲。

"左首的女子叫沙如雪,中间的唤作月氏勾;右边的名为金络脑。"

"大漠沙如雪,阴山月氏勾,河套金络脑,这三个人,正是这一代项人中最受看重的三大新秀,也是现在的项人大可汗大海无量的三名入室弟子。"

"据谍报,约半月前,三人潜入金州,所谋不详。"

"三人自身实力已非同凡响,背后更有大海无量这堪与天地八极比肩的绝顶高手和整个项人大军在,若是无意中招惹到,必定后患无穷,切切,切切。"

切切声中,曹仲德的身影慢慢隐去。

互视一下,徐人达将那黄绢慢慢卷好,交于云东宪,云东宪珍而重之的收起,方叹道:"二帅之冤得雪,我这条老命便丢在金州,那也是不枉的啦"

扈由基忽地冷笑一声,向朱问道道:"四哥,这样的法术,可以在多远内管用"

朱问道皱眉道:"不好说,很多东西都会影响。"

"天气,周围的环境,术士的身体状况,当然还有他的力量,但就一般而言,这术法虽然号称千里传音,可真正能在二三十里内有用就很不简单了,以曹仲德的法力来说,该也就是三五里地吧"

扈由基眉头一蹙,道:"那便是他了。"忽地清啸一声,猿臂再舒,一扯一放间,一支长箭破入黑暗,向北方飞去。

一箭出手,他立将长弓收起,将右手拢在耳边,侧耳细听,方冷笑一声,将手放下,对诸人道:"咱们走罢。"

黑暗中,离五人不足两里的地方,曹仲德面目铁青,负着手,立在黑暗当中。

身前,一名白衣男子,弓着身,坐在地上,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向手举着,食中两指间,支了一只铁箭。

白晰的手指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痕迹。

他说话的声音中,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六哥,这五人,很有趣呢"

微微的摇摇头,曹仲德道:"我要赶回帝京,那小子,就交给你了。"

那人点点头,站起身,也不回头,大步去了。

看到网.23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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