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闺女可以啊。”章惇开玩笑。
李格非摸摸胡子,得意地点头。
“那是。
不给退换,不给退钱,也不怂。
不愧是我闺女。”
大家伙儿知道那是杯子特性后,就没人敢再说李清照什么了。
蔡大富也愣了。
是啊,绫罗绸缎也经不起火烧的,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
这杯子的特性就那样啊。
“唉……”李清照叹气。
“好多人总说我们卖的东西很贵,可是我们成本也高。
我们到处搜罗这些奇珍异宝也是不容易,光是雇佣人,就得花好多钱了。
这门面租金还贵,店小二的工钱还不少。
我们卖的东西其实都挣不了多少钱的,这个价格已经非常便宜了,很多时候我们还亏钱呢。”
李清照那个为难啊
章惇轻声开口:“挂照姐的路灯得五百丈高。”
赵煦:“把我和她挂在同一个路灯上吧。”
章惇:“其实……也不用挂。”
……
李清照还在叹气。
“你们到我这儿来闹腾这么一会儿,还耽误我的生意,我算算账,下个月的工钱可未必能开得出来了。
没办法,为了不倒闭,可能以后我店里的很多东西,都得涨价。”
李清照叹着气。
要不是赵煦说他要和李清照挂同一个路灯,章惇又想说挂她的路灯五百丈高了。
矛盾成功转移,蔡大富没得到任何好处,反倒是惹了众怒。
都怪他没搞清楚情况就跑来闹,现在好了,李娘子店里的东西涨价了,就算买得起的人,想再买什么东西,也得付出更多代价。
那些差点买得起的人,本来还想着再凑凑钱,迟早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买回去的,现在好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买得起了。
李清照赶紧叫人散了散了。
却把蔡大富单独留了下来,还带着蔡大富到万物的后院去。
“李娘子,干什么啊,你还记仇了不成?咱们从前也算是赌桌上的好友了,今天这不就是误会一场,问题这不都解决了嘛?”蔡大富不知道李清照的意图。
李清照摇摇头。
“没有啊。我是想和你谈谈生意。
老蔡,家里有钱,却不能穿绫罗绸缎,不能让自己的妻女打扮得漂漂亮亮,体体面面的感觉,很憋屈吧?”
“啊……”蔡大富怎么也想不到李清照会问这个。
他点点头,叹口气。
“是啊。
我不像你,你爹当官的,你想怎么着怎么着,我想怎么着的话我就被抓了。”
“那如果让你替官府做事呢?准确来讲,替官家做事。”
“哈哈哈……李娘子,你开什么玩笑啊,我?替官家做事?我就是一商贾,我连……”
蔡大富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章惇和李格非走出来了。
俩人还簇拥着一个年轻男人。
蔡大富也算是东京巨富了,无权无势,但是有钱。
人只要有钱,很多事其实是可以摆脱很多限制条件的……
简言之就是,蔡大富见过章惇和李格非,他知道当下大宋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谁。
“章……章……”
“这是官家。”章惇直接给蔡大富介绍赵煦。
蔡大富瞬间就傻眼了。
北宋不少皇帝都是看着比较亲民的。
哪怕是因为高梁河之战被后人嘲笑的赵光义,其实也很爱民,很亲民。
毕竟赵光义是“雪中送炭”典故的男主角,舍不得老百姓受苦,大雪天将自己宫内的炭火送去给东京的老弱病残。
包拯朝宋仁宗脸上喷口水,宋仁宗都不责怪他,还继续和颜悦色和包拯说话。
在宋徽宗之前,你很少能看到北宋皇帝对他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震慑,很少看到那种皇权至上触犯者死的威严。
历史上的赵煦就亲政了几年就死了。
短短几年时间也能开疆拓土富国强兵取得很好成绩的他,和章惇一起镇压旧党的时候手段狠辣,称得上是铁血皇帝。
哪怕这样,他也和他的祖祖辈辈一样,待人态度十分温和。
他可以让你死,但是他会面带微笑请你去死,再笑眯眯地拿你的骨灰拌饭吃,若无其事。
所以谁敢肆无忌惮在他跟前撒野?
蔡大富又不笨,他哪能不知道这些年赵煦和章惇干的那些事。
他见到章惇和李格非带着赵煦一起出来,已经猜到这家店应该是和官家有什么关系了……
而他刚才还跑来耽误这家店的生意……
“官……官家……”蔡大富先行大礼。
“别慌。”赵煦很温和地说。
他们很缺人,却经商能力很强的。
李清照了解蔡大富,这不就找了个合适的人来了?
“来,我慢慢和你说。你听我说完,以后绫罗绸缎你就可以往身上穿了。”
……
就在李清照耐心给蔡大富讲蔡大富要他做的事的时候,一个车队从南面进了东京城。
苏轼掀开马车窗帘,看着东京的繁华,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苏子瞻又回来了!!”
他身后,一家老小……
“呕——”
“呕——”
“呕——”
……
大家都在吐。
从儋州一路坐船、乘车,翻山越岭,他们一家老小在路上整整走了好几个月。
是官家命人来接他们的。
一路上护送他们的人都很关心他们,不让他们受一点苦,也是尽量减缓赶路速度的。
一开始倒是还好好的。
可是随着东京的接近,苏轼就越来越着急了。
一直催促着快一些。
官家叮嘱护送他们的人一定尽可能满足苏轼的任何要求,对苏轼好些。
因此在苏轼的再三要求之下,他们也只好加快速度。
苏轼知道自己这一次不是被贬,看官家派来护送他的人就知道了,肯定是提拔他,因此他一路上都十分高兴,越接近东京越兴奋。
这就害苦了全家老小了。
行车速度那么快,谁不想吐啊!
先前都忍着,进入东京后,终于忍不住了,吐了一片。
“你们怎么了?回到京师不高兴吗?”苏轼看着自己全家老小很是不解。
全家老小不语,只是一个劲干呕、翻白眼。
这时候,有人骑着马赶到车队跟前,挡住了车队的去路。
“请问可是苏别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