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你爹,哈哈哈,你爹可真是一个千古名将啊!少年成名,十六岁就率兵镇守边疆,只一人退匈奴千里!”
“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
宋井状若癫狂,“愚不可及!他愿意当赵煜珩的一条狗,赵煜珩却怕被他咬上一口。”
“你爹就是个废物,连帝王心术都看不明白,还一心效忠的大废物!”
“英雄?呵呵呵,也就只有连饭都吃不上的贱民才会叫他一声英雄,有什么用呢?嗯?他死的时候谁又能救的了他?”
沈鹤书在宋井的一声声话语之中,双眼越发猩红,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狠厉。
扪心自问,他真的也曾经怨恨过父亲对这赵家的江山,着实是过于忠心了些。
然而这一切怨恨在父亲为了保护他被万箭射死的那一刻,已经烟消云散,变成了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若是他学识再高一些,已经入朝为官,是否能够改变沈家终将走向的结局?
他不知道,这些假设也都没有意义,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宋井的声音随着血液流逝的速度越来越弱,话语也越发不连贯,就连沈鹤书什么时候停了手他都没有察觉。
沈鹤书将柳叶刀擦干净放回原来的位置,语气平缓,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
“宋井,你到了地府记得告诉我的父母,他们的仇我会一点一点给他们报了的。”
“宋井!我父母死去十余年,如今百姓提起他们仍旧满心感激,就是不知道十余年后,他们是否还会记得你,史书上又会如何撰写你这么一个佞臣!”
宋井瞳孔大张,看着沈鹤书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双眼中的神采一点点消失,竟是被沈鹤书给活生生气死了。
沈鹤书收了刑具,拿过一旁的认罪书,就着宋井的手按上了指印,拿上认罪书就走出了刑讯室。
玉竹一直守在门口,看到沈鹤书的第一时间,直接就跟在了自家主子的身后。
拐过一道弯,立时有两个衙役唯唯诺诺的上前来,瞥到沈鹤书身上的血迹之后,立马吓得一个激灵,胆战心惊的行礼道。
“沈相爷,有人要求见您,那人自称是您的妻子……”
宋琼?
沈鹤书沉吟两秒,冲着两人点了点头,“带路。”
两人立时走在前面,将沈鹤书和玉竹带到了一个阴暗的牢房前。
还未走进,就听到了一阵哀嚎和求饶声。
“求求你们了,给我家小姐请一个郎中吧,救救我家小姐吧!”
赵嬷嬷扒着牢门,眼眶之中尽是泪水与无措。
钟氏抱着宋琼,面上是一片死灰,似乎在默默等死。
宋琼脸色苍白,额头上尽是汗水,不停地呻吟着。
赵嬷嬷远远看到沈鹤书的身影,立刻便跪地磕起了头来,她心中清楚,此时唯一能够救她家小姐的人只有沈鹤书了。
“相爷,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的孩子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相爷’这两个字,宋琼一下子止住了哭嚎,眼睛撑开一条细缝,看向牢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