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沈鹤书一头雾水,“什么交易?”
“你还在调查沈家背后的事儿,是吗?”
沈鹤书沉默不语,姜宁芷开门见山,“巧了,我也在调查,并且查到了一些线索。
我可以把这个线索给你,但是你同样也得把线索给我。”
沈鹤书眸色凝重,盯着姜宁芷如同低吼的野兽,“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刀交给杀人的恶魔?
姜宁芷,你竟然能说出沈家,那你就应该知道沈家经历了什么,我背负着什么,如今种种真相表明,你皇兄跟当年那些事情脱不了干系,你让我如何信他,又如何信你?”
“我没要求你信他,我只要求你信我。”
沈鹤书瞳孔震动,似乎完全没想到会从姜宁芷嘴里听到这话,藏在桌子下的手狠狠的收紧,不过一会儿,他又恢复到往日模样。
“好一个信你。”他笑了,嘴角高高挂着,可那深邃的眼眸里却满含着冷意,“你又有什么值得信的呢?可别忘了,当初你也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再信你。”
“所以你这是拒绝了?”
沈鹤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姜宁芷深呼一口气,“行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找到一样东西。
上面证明当初关于沈家的事儿,不仅有宋家和皇兄,还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才是最终导致沈家家破人亡的关键。”
“你说什么?你确定?”
衣领被人拽着,姜宁芷几乎感觉到了被人拿捏的恐惧,可她仍就倔强的直视着沈鹤书的目光,不愿转移分毫。
“我确定,但这条线索我只能与你交易,你若不给我你的线索,那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吐出一个字,不信你可以试试。”
姜宁芷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那害怕中带着倔强和不甘的模样,仿佛让他看见了那个在府里忍气吞声的姜宁芷。
她确实是死都不会说出一个字,否则也不会在自己身边待了那么久。
只是待了那么久,她对他的情谊,也比不上她与他的兄长。
是啊,谁能抵得过骨肉亲情呢?
他放不下他的仇,她放不下她的兄长,他们俩理应分道扬镳,不是吗?
可是,竟然真的还有一个人。
自宋井死后,沈鹤书根据其遗物不停的寻找着关于沈家的线索,很快,他便找到了。
那些线索齐全,几乎桩桩件件一一指着皇帝。
天知道他得到此消息时,有多么崩溃。
要知道,皇帝也算是半个伯乐。
当初沈家灭门,他隐姓埋名,这才从血路上杀出一条道。
而这条道能顺利,也因皇帝的赏识,他也不可能站在群雄之巅。
面对线索他起初是不相信的,可后来,在一遍遍复盘,一遍遍分析中,他又不得不信。
那藏在背后的刀明明都已经拿起来了,可就在挥下去的瞬间,他又找到了一个线索。
那便是宋井和曹家在沈家被斩前联络过。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昨日带着王治去牢房。
他相信证据提供的一切,但他偏偏又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所以他在赌,他在赌这个虚无缥缈的线索,定会给他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可答案还没来得及给,姜宁芷却找到他了。
试试吧,就算真的要报仇,也该让对方做个清醒鬼。
这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
姜宁芷的眼角已经开始泛红,看着那轻轻一拧就能拧碎的脖子,沈鹤书终究是放开了姜宁芷。
“好,不就是交易吗?我答应你,不过,作为交换,无论最后事实结局如何,该死的人一个都不能逃!”
“好!”
这是在下战书。
姜宁芷知晓,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查清真相的机会,若是查不到分毫,那兄长只能为沈家殉葬。
如今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只想要一个真相。
如果,兄长真如沈鹤书所说残暴不仁,那作为妹妹的她愿意同他一起死!
长达三个时辰,姜宁芷总算将调查的信息一一说出。
“所以眼下想要查看字迹,还要靠你了。”
“这简单,就说宫里出了贼,留了字,只要让宫里的人写一写,比对就行。
不过你确定那个人还在宫中?”
“我不能确定,但我能确定的是那个人一定在监视着我们,否则那封信不会眨眼不见,事情肯定还被隐瞒着什么,我们必须得查出来。
在此之前,我们就先去看看那个和曹家有关联的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