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僻静古井内,灯火通明。
井内部,一条隧道无穷无尽,姜宁芷和沈鹤书并肩而行,只觉周身阴冷无比。
隧道内寒风呼呼的刮着,夹杂着如厉鬼般嘶吼的怪异之声,吓得姜宁芷忍不住双手抱胸。
下意识的,她朝着沈鹤书靠近的三分。
“这是哪儿啊?”
“密室。”沈鹤书惜字如金,许是怕姜宁芷听不懂,他又多解释了一嘴,“关人的。”
“什么人?”
话音刚落,一个白影忽然从眼前闪过,姜宁芷顿时被吓得通体冰凉,她当即上前抓紧了沈鹤书的腰带。
冰冷的指尖,哪怕是隔着布料,沈鹤书也感觉得到。
他双手张开,看着躲在自己怀里的姜宁芷,轻轻皱眉,“长公主殿下,你再大的场面都见过,竟害怕这小小的白骨?”
随着脚步站定,姜宁芷才发现刚刚闪过的白影只是一架白骨。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尴尬的松开已经被捏的不成样子的腰带。
“那个……我这不是没看清楚嘛。”
话是怎么说,但姜宁芷心里还是怕怕的。
虽然见过战争,也看过血流成河,横尸遍野,但那些到底是同士兵一起的,军队的士气都能消散她一半的胆怯。
可眼下不同,这狭小的隧道,配着那不知从哪儿落下的水流声,再加上尽头处,不知何人有意识无意识的喘息哀嚎,只听的她头皮发麻,血液都在倒流。
也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身后会有什么东西会跳出来。
未知的恐惧往往比已知的更要可怕。
看着沈鹤书前行的身影,姜宁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还要跟在后面吗?看沈鹤书这样子好像还要走一段时间,实在不行走前面吧。
走前面,背后到底有人也不会那么害怕,可是前方会遇到什么呢?
胆怯让一双桃花眼惹上了焦躁和可怜,姜宁芷步履蹒跚时,一双大手突然递在眼前。
“你作甚?”
沈鹤书的脸躲在阴影下,根本看不出任何神色,只能听到他冷冷一言,“不想落在后面,就牵上。”
没有半点犹豫,姜宁芷就把手递了过去。
手心接触的瞬间,沈鹤书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姜宁芷会这么干脆,不过转眼又恢复了正常。
他牵着姜宁芷一路前走着,余光却撇在了姜宁芷身后。
“没带人来吧?”
“什么人?”
“时常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小尾巴,你兄长的人。”
姜宁芷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十一。
她赶忙摇头,“我和你的事,怎会让十一知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的确,该是越少越好,否则这牢里的血恐怕又要多了。”
姜宁芷起初还不知沈鹤书所言,直到看到角落处一具残骸。
而那残骸所穿的衣服,正是之前见过的张大人。
此乃宋井好友,之前,宋家还活着时,两边经常串门。
直到有一天张大人突然消失,皇宫乃至所有衙门都在搜寻,却半点踪迹都没查到。
没想到那人竟在这儿。
眉头紧紧皱起,沈鹤书看出姜宁芷的疑惑,开口解释,“这人和宋家是同盟,当初沈家灭门有他一分力。
只可惜,这人彪肥体壮,却扛不得揍,还没来得及探出有用信息就死了。”
扛不得揍?
好一个扛不得揍,这人看遗骨都快被刺成筛子了吧,就这还扛不得,怎样才算扛得!
转角,姜宁芷就被打脸。
只见拐弯处房间里,吊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男人身上被钉了一百二十颗钉子,周身血液沿着身体下落,都快把脚下的盆子接满。
明明是半脚踏入西天的人,可偏偏身边还有个医者不停的给他救治,在活中送死,在死中送活,当真应了那句生不如死。
“这人就是说出曹家的证人,可惜他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么多,如今想要知道的更多,那就只有问当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