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磕在地上咚咚咚的响，没一会儿那片光洁的额头便红肿发青。

姜宁芷看不下去，连忙站出来，“知道什么就说，别做这些没用的。曹家已经抛弃了你，你要是想活着，就把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他当然知道曹家已经抛弃他了，现在想要活着就只有说出所有。

可若是真的说出所有，沈鹤书会让他活着吗？

不说多了，就说当初沈家之事是曹家诬陷的。

若非曹家私下推波助澜，皇帝也不会犹豫。

若是不犹豫，那人最后开口也不会成为定局。

这件事儿，曹家和宋家是主，若是沈鹤书知道，定饶不了他。

想着，曹泽余光下意识的撇了沈鹤书一眼。

沈家唯一留下的独苗苗，当初那血腥场面怕是连只虫子都飞不出去，可这男人却毫发无伤的出来了。

不仅出来了，还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他面前，可见实力超群。

他若真的全盘托出，恐怕难以留自己一条活命，到底怎样才能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或许，那个人可以。

只是当前，怕是要将人糊弄过去才行。

漫长的沉默，已让沈鹤书没了耐心。

他捏紧手中的钉子，抬手一打，曹泽又是一阵生疼。

冷汗呼呼的往下落，腿脚都开始抽搐，他抱着双腿不停的呜咽着，直到那双冰冷的靴子落在他眼前。

“还要僵持吗？”

钉子在掌心中撞击的声音在耳边无比响亮，瞧着那漆黑的瞳孔瞪着自己胸口处，曹泽终究是叹了一口。

“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曹家做的，一切都是曹家做的。

当初宋家一家独大，曹家虽然在朝廷有一定势力，但还是得位居其后。

我们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跟着宋家走。”

“哼，好一个迫不得已，你一句迫不得已，做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我想换做是他人也很喜欢你这迫不得已吧。”

“我真的是被逼无奈的呀。”曹泽一个劲儿的磕头，“你该知道，我一直是被姑母养着的，虽有一身志气，却无伯乐欣赏。

恰逢那时，姑母要在后宫扎根，我只能这般才能为其提供势力，更何况这事儿也不是我们两家人同心协力就能做成，若非上面点头答应，我们就算绞尽脑汁，也没办法让你们沈家毁于一旦啊。”

沈鹤书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沉。

察觉到周身气息的变化，姜宁芷上前拉住沈鹤书的手，“这事儿还没问清楚，你先别急。”

手心才刚刚碰到肌肤，沈鹤书就迅速的将手抽回。

他满是恨意的看着姜宁芷，目光带着猩红。

“还没问清楚，怎样才算做问清楚？难道真要问到场景如同重现一般你才会满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场景重现，无疑是杀人诛心，她只是想要个答案，并非想要揭开沈鹤书伤口。

下意识的解释，可沈鹤书已经后退，“长公主殿下，一切已经明了，无需再说了，你走吧。”

“不行，字迹还没有调查清楚，这里面肯定还有第三个人，其实这件事疑点还有很多，比如宋家和曹家究竟做过什么？

我了解过的，当初皇兄下令，踌躇过很久，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义无反顾，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寻找真相的吗，不能这么半途而废……”

“够了，什么是真相，我告诉你什么是真相！是无论发生了什么，犹豫了多久，你那敬爱的皇兄也是下令杀了我全家的凶手，所以无论真相如何，他都是我的仇人，都不会改变。

我不想去寻什么真相了，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走吧，趁我还没对你动手之前，走！”

“沈鹤书……”

“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