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之时,两人停在了最尽头的地方。
而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一熟悉的人——曹泽。
此刻,曹泽正躺在稻草上,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听到沈鹤书的声音,他一下子恢复精神猛的扑过来。
“怎么样?姑母救我了吗,说话呀!”
相比起曹泽的激动,沈鹤书异常平静,他冷冷开口,“如果曹贵妃真的愿意救你,来的人就不会是我了,曹泽,昨日的赌局,我赢了。”
昨日,沈鹤书和姜宁芷一同看望曹泽。
因时间不足,且曹泽身上秘密太多,所以两人决定狸猫换太子,将人带了出来。
起初曹泽不愿,沈鹤书和姜宁芷以命威胁,并且打赌如果他们不出手,他绝对活不了明日夕阳西下,曹泽这才半信半疑的出来。
握着栏杆的手顿时无力的落下,听到答案,曹泽只觉脑袋一片空白。
“他们果然还是舍弃了我吗?就像当初拓拔努说的那样。”
“拓拔努?这事儿跟拓拔努有什么关系?”
曹泽笑了,“长公主殿下,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那么荒唐的事儿吗?我直接告诉你吧,这都是拓拔努挑唆的。
拓拔努说了,如今我已经是曹家的弃子了,如果圣上要我死,他们绝对不会出手半分,而我要想活,那就只能将你绑在身旁。
奈何天不遂人愿啊,天时地利人和我都占了,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原来如此。
听到这话,姜宁芷心里的疑惑消散了许多,但还有一些迷雾始终散不去。
她忍不住问,“那你可知卿玥和拓拔努这么为你出谋划策,究竟图的是什么?”
“他们说,是为了报答姑母给他们选婿的事,但我看那样子似乎并非如此,尤其是那卿玥,似乎对沈大人的事情十分上心,曾多次派人去姑母那儿询问,想来已经是芳心暗许了。”
四目相对,像是被抓到的小偷似的,沈鹤书莫名的有些紧张。
他清清嗓子,咳了咳,“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你们有无关系与我何干?”曹泽无语的搭话,“行了,按照赌约,我已经把我了解的都说了,你们也该放我出去了吧。”
“这恐怕还没完。”
曹泽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让你把知道的都说了,可不代表只有这一件事儿啊,如果我记得不错,庆年五月,曹庭知带着你进京与宋家相会,次月,沈家满门被灭,宋家与你接连升官,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如实招来。”
“庆年五月?那都是多久的事儿了,那么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谁记得?”
咔嚓,一根钢钉毫不客气的戳进曹泽的膝盖骨,曹泽惨叫一声,当即捂着膝盖躺在地上打滚。
他一边叫着一边喊着,“沈鹤书,你莫不是有病?那么遥远的事我怎么记得,更何况,这些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对我发什么狠?”
咔嚓一声,房门打开。
沈鹤书步步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如同泥鳅般翻滚的曹泽,“你确定同我没有关系吗?”
淡淡的笑浮现在沈鹤书脸上,那冰冷邪魅中还带着一丝纯净的笑突然和记忆中的一张脸重合。
曹泽的脸瞬间白了八个度,全然不顾腿上的疼痛,如见鬼一般不停的后退。
“你……你……你是沈大人的儿子,不,不可能,所有人都死了,不可能还有活口……”
“看来曹大人还是记得一些事儿的,按照约定,主动说出来吧,否则下一次,钉子恐怕就要落在这儿了。”
曹泽到底是学过武的,自然是知道身上哪个穴道最痛。
看到沈鹤书手指的方向,他脑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
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他赶忙跪地磕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我走吧,求你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