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相对,针尖碰麦芒,在看到姜宁芷坚韧眸底的瞬间,沈鹤书眼中闪过一丝仓惶。
是啊,他何时了解过她?
说到底他本是有机会的,可被他亲手掐断了,不是吗?
苦笑蔓延这嘴角,沈鹤书微微鞠躬后退一步,“是臣越矩了。”
姜宁芷心头闪过一丝痛意。
若是以前,以沈鹤书霸道的模样,恐怕她早已无路可退,可如今……
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喜欢沈鹤书这般君臣有别,还是不喜欢。
情绪快要挂在脸上,姜宁芷转身,“下去吧,曹州牧作何想,本宫心里清楚,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姜宁芷挺拔身姿微微下垂,直到姜雪进门,才软软塌下。
“事情谈完了?”
“嗯。”
“别不别扭,你们俩处着不别扭,我这看着都别扭,有什么事儿就不能当面说吗?”
说,如何说?
沈鹤书背负血海深仇,当初宋琼都是他报复的垫脚石,他若知晓真正的仇人是皇兄,那她岂不是也成了其中一员?
更何况,皇兄对她如此,她也断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舍弃唯一的血亲。
就这般顺其自然吧……
曹州牧连夜传信,跑死三匹汗血宝马,终于回京。
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他便连夜闯进御书房。
赵煜珩还批着奏折,见人,眸光微震,拿着笔的手都顿了顿,“你怎么在这儿?乐栖呢?”
曹州牧跪地,“长公主还在朔风,她命微臣快马加鞭送信。”
盒子被呈上,曹州牧盯着,嘴角扬起一抹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长公主就是想要恶人先告状。
这短短的一封信,不仅说了他冒进贪功,还把赵珅宸不顾人命之事抖落出去,好在他把这信拦了下来,且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否则这事还真不好交代。
省去告状一词,曹州牧所换的信里几乎写的都是现况,赵煜珩瞧着大喜。
“好啊,好,不废一兵一卒就能平复,此事甚好,传朕命令下去,此事就按照乐栖安排的做。”
“可是皇上,北狄突然改口风,定图谋不轨,这般轻易答应,会不会养虎为患?”
“会不会养虎为患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最重要的是百姓,眼下灾情未平,不可强战,至于那北狄,我大赵泱泱大国,难道还怕征服不了一只蹦跶的蚂蚱吗?
传朕口谕,北狄之事一切以长公主吩咐为主。”
消息传入后宫,曹贵妃惊的手上的燕窝都跌落在地。
碎片四溅,她顾不得一片狼藉,转身抓住了二皇子赵珅宸的手,“消息可真?”
赵珅宸点头,“千真万确。”
曹贵妃垂肩低头,面色凝重,“本宫还真是小看了这丫头了,本以为不过是个女子,在朝堂之上翻不起什么风浪,可如今看来,这人恐怕比那太子还要危险。”
“不过一介女流而已,父王怜爱,多宠了几分,何足为惧?”
赵珅宸不解,曹贵妃握紧她的手,“怎能不惧,细想一下,大赵这十几年,陛下可曾将重权交予女子过,哪怕是本宫位居这六宫之位,也不能干政半分,而那姜宁芷却在回来的短短数日中,拿到令牌,获得权利,此人不可小觑。
如今怕就怕,这人另有心思,万一她伙同他人,或者与太子同流合污,那我们日后的胜算恐怕更低。”
“那怎么办?”
“拉拢!”
赵珅宸低头,“怕是不行,此去朔风,儿臣枉顾人命,怕是早已被人惦记上了,再加上,舅舅传信,说此次贪功冒进,恐怕会被那人将一军,眼下在拉拢,怕是难了。”
“既然得不到,那便毁掉!”涂着鲜红丹蔻的手狠狠握紧,曹贵妃面露冷笑。